宗教交談的理論與實際的舉例~以目前台灣四大宗教系統為例



 


宗教交談的理論與實際的舉例~以目前台灣四大宗教系統為例
前言
在高度講究全球化的時代,各個不同的民族與文化之間從以往的一無所知到現在隨手可得第一手的資訊,當然這樣單純的資訊了解是不夠的,想要認識一個新朋友,一定要去好好的認識他一番,同樣的道理拿到研究宗教的角度來說,也就是在作宗教交談之時,一定要先去全面性的去了解這些宗教的教義內容才能去作接下來的比較與交談,正所謂先了解,再互相培養默契,才會有後續的交談與合作,而輔仁大學宗教系所所培養的正是這樣的一個目標,從大學部的各宗教基礎學程,到各選二個宗教去作深入的分析比較,從比較當中去理解其中的異同,進而達成推廣各宗教間的交談與合作,筆者在此篇文章中將利用過去在大學部所學習的方法,從宗教交談可能的幾種類型與如何交談的幾種態度與目前在台灣地區的四大宗教系統交談合作的實際情形來作分析,進而推論出宗教交談的可能性與未來的發展,再從目前台灣地區幾大宗教系統的社會弱勢關懷為例,期待能讓圈外人能夠對宗教團體的印象能夠做一改變。但由於本論文範圍涉獵甚廣,個人學識能力有限,故選定特定的弱勢族群-位在臺北縣新莊與桃園縣龜山交界的樂生療養院來作研究。樂生院創立於西元一九三○年,裡面住的是痲瘋病的患者,他們曾是被社會遺棄的一群,但是有三個不同的宗教團體(天主教、基督教與佛教)對他們的關懷,讓他們提起勇氣熬過去甚至走出那一段悲情的過去,但此三宗教團體如何幫助他們?又有何異同之處?此研究期待能夠達到以下目標:
能夠知道受到巨大身、心、靈創傷的人們如何藉著信仰宗教來獲得慰藉,進而證明宗教是能夠使任何人超越自我的一種重要元素,提供宗教的療法給台灣社會。
此外,藉由比較宗教學的方法讓人知道原來在台灣就有一個宗教交談的寶地,而在當中讓圈外人知道,宗教合作與交談是一件可能的事,並藉此促進台灣各宗教間的真誠對話,以營造和諧的台灣社會並提出相關的建議讓交談這件事變的實際又美好。
一.宗教交談可能的幾種類型
宗教交談可能的幾種交談模式,列舉如下:
(一) 宗教之內的交談:在各宗教內不同教派的交談,例如基督宗教的  合一運動,佛教各教團之間的辯法......等。
(二) 各宗教之間的交談:各個不同宗教之間,從高層級到低層級的交談,如佛光山星雲法師與單樞機主教之間的「大師對談」,乃至於佛教僧侶與基督宗教神職人員、各宗教信徒間關於宗教的交談、乃至學者對於各宗教中特定主題的研究比較也可歸類到此一範疇。
(三) 宗教與其它領域的交談:指的是宗教學與其它學科的對話,如哲學、科學、社會學、心理學、現象學……等等。
其中(一)與(三)的部份並非本文的重點,故不再敘述;而本文將以台灣四大宗教系統目前的交談情形作介紹,利用保羅.尼特(Paul Knitter)的理論來做證明台灣各宗教系統是否符合宗教交談環境。
二.宗教交談可能的環境
根據保羅尼特的理論,各個宗教有共同的難題,這難題同時也是各宗教間交談共同的基礎,而這一共同的難題,在現實上可以用一個詞來稱呼,就是苦難。而在我們生活中充滿了大量的苦難,而普遍來說分成下列幾類:
(一) 貧困
根據聯合國的資料顯示,世界上大約有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人是生活在貧窮當中的,他們過著物質非常匱乏的日子,貧困剝奪了他們的基本生活,讓他們過著非人的生活。
(二) 傷害
因為他人的影響讓生活貧困,甚至無法生活稱為傷害,而筆者認為除了人與人之間會造成傷害外,自然也會對人產生傷害,自然的災害也會使人無法生活,例如九二一大地震及南亞大海嘯等自然的災害使很多人無家可歸就是很好的例子。
(三) 父權制
雖然越來越多人可以認同「男女平等」的觀念,但是還是有許多的國家與文化存在著「男尊女卑」這樣父權主義的觀念,婦女被認為是劣等的,劣等的人是被奴役跟歧視的,她們必須遵守很多不平等的規則,像目前許多婦女結婚或懷孕之後可能就會被剝奪工作權,有些時候會被言語或肢體的性騷擾...等。
(四) 暴力
是以上三點的具體化,因為以上種種因素過度激化的結果,必然會有其爆發的臨界點,而暴力行為就是此臨界點的具體化,所以筆者作一推論:一個充滿了暴力的地方(戰亂地),必然擁有貧困、暴力及父權制三者其中之一。
  而以上所述的是苦難的幾個基本類型,而這樣的因素會造成人類生理上的痛苦及心理上的創傷,而如何解決這樣的問題,是當今各宗教間必須去研討的問題,而各宗教間的交談與合作此時便變的相當重要;接下來要討論的便是宗教交談的四種方法(模式)。

三.宗教交談的模式
(一) 置換模式
這一模式與下面的經驗和確信相一致:當耶穌的資訊真的被理解和接受時,  置換就出現了。它改變事物,或者說它至少在推動事物的轉變。一個人的生活或者宗教的狀態在與耶穌相遇的前後是不同的事物,至少其中的一些將必定被置換。這是所有基督徒都認識到的、有關耶穌福音的東西的自然結果:耶穌要改變事物,為的是讓它們更好(這假定了我們的生活和世界總是可以被創造得更好)。除了耶穌帶來的所有非常好的事物,他也要求可以被視為痛苦的皈依,或許對不同人有不同程度的皈依,而對所有人來說,則有某種轉變。所以,當人們聽到福音並感到基督活生生的靈臨在時,不僅會喜悅,而且會被驚嚇。它會提出要求,而這些要求通常意味著他們必須放棄或者遠離某些他們以前並不質疑的實踐和態度。換言之,在某種程度上會有某種形式的置換。
  所以,置換模式提醒所有基督徒,在與其他宗教的相遇和對話中,常常必須具有通常所稱的「剛強的愛」。在將仁慈帶給他人時,基督徒對耶穌所要求的東西必須常常持有堅定的立場。所以,對話並不總是愉快的;會有意見不合、對力 是的,會有某位神學家所稱的「爭論」發生。儘管這樣的爭論或者對峙總是充滿愛、尊重、謙卑、非暴力,但它們也是明確的和堅定的。從置換模式看,所有基督徒都能夠並且應該認識到,如果我們與其他信徒的對話總是平穩的、甜蜜的,那麼則可能出什麼問題了。我們可能淡化或者遺忘了「嚴厲的」言辭,這些言辭也包含在耶穌愛的福音中。
(二) 成全模式
  這一模式並不與置換模式的核心關切相牴觸,但為它帶來了必要的平衡。福音不僅顛覆,而且肯定耶穌所宣布的上帝是這樣一個上帝,他已經在那裡,已經愛人,並尋求臨在於他們的生命中,要求他們彼此和平相處。但是,在與已經在其他宗教傳統中存在的上帝臨在的聯結、肯定和澄清中,福音也增加上去了。在與基督徒對話的整個相遇過程中,其他信仰的追隨者應該感覺到情況更好了。耶穌會增加某種東西,並且儘管這種東西也許不會與他們所知所行的相牴觸,但它將是對他們已經知道的東西的提高和更完全的啟示。通過讓他們認識他們已經擁有的豐富恩典並為此而喜悅,耶穌會增加這些恩典。如果人們對於已經在對話中從基督徒那裡所聽到的東西總會感到不快樂,那麼就可能出什麼問題了。在某種意義上說,這一模式強調由耶穌來完成、補充和成全其他宗教。
  在成全中,我們必須補充說,其他信徒並不必然(或者通常)需要在加入基督教會的意義上成為基督徒。但是,如果他們確實在與基督徒的對話中遇到耶穌,那麼他們就會不同。如我們已經聽到的,他們會成為「更好的印度教徒、更好的穆斯林、更好的佛教徒」。根據成全模式,如果基督徒在對話中並不是在努力促進其他人成全,那麼他們就忽視了「耶穌是誰」的力量和意義。
(三) 互益模式
   這一方法向跟隨前兩個模式的那些基督徒所提供的東西,可以簡要地總結為:「雙方都行!」宗教間對話意味著真正的相互對話。基督徒相信在對話中任何可以在其他信徒那裡發生的,實際上也可以在基督徒那裡發生。當基督徒在宗教間對話中向其他人開放時,他們也必須準備被「顛覆」,也許被轉變;他們的一些以前從未質疑過的信念或者實踐可能受到挑戰而被取代。他們也應該準備發現:他們已經從佛教徒或者穆斯林那裡所聽到的東西,肯定並確實可以增加到他們在耶穌裡已經得到但從未真正理解的東西上。通過對話,基督徒可以多種方式來理解耶穌,要是沒有對話則這些認識方式就絕不可能。也許與其他人的會談甚至會揭示上帝和人類的真理,而這些真理似乎並不包含在耶穌的啟示中,但適合之,所以也就把它們加進耶穌必須說的內容中。在這些不同方式中,互益論基督徒強調,與印度教徒、猶太教徒或者佛教徒談論並向他們學習可以讓基督徒成為更好的基督徒。這意味著他們可以通過這樣的會談而得以成全。
  互益論的宗教神學繼續強調,基督徒自己需要通過對話朝成全開放的理由就是:耶穌已向我們啟示的上帝是一個奧秘、愛,他始終超出我們所能理解的內容。上帝的愛和接受創造物的願望是普遍的並以多種方式來發揮作用,我們絕不可能確定這些方式。互益論基督徒提醒他們的信徒同道,任何想要把自己稱為基督教的宗教神學都必須在上帝愛的普遍性和這愛在耶穌裡道成肉身的特殊性之間作一平衡。確實,我們已經研究的許多(或許你會說所有的)互益論神學家可能都不能很出色地做好這平衡工作。但試圖在上帝與世界的關係的處理上的普遍性和特殊性之間獲得某種平衡的努力是所明基督教宗教神學的一個重要部分。
(四) 接受模式
  在接受模式的中心熠熠發光的就是基督徒在福音的中心發現的律法的一部分:愛,真正愛鄰人的律法這一模式的辯護者提醒其他基督徒太容易被遺忘的東西:你不能真正愛你的鄰人,除非你真正接受他/她的他在性。如果基督徒必須始終「讓上帝成為上帝」,那麼他們也必須始終「讓他們的鄰人成為鄰人」。積極地說,這意味著寬容並儘可能多地珍重和肯定鄰人獨特的、不同的身份。消極地說,這意味著不去控制、操縱或者規定鄰人。真正接受和尊重鄰人的他在性基本上意味著接受和尊重他/她的差異。
  但是,我們從接受模式那裡聽到,這恰恰是基督徒常常未能做到的地方,並且並不必然有意或者心懷惡意地不去做 而是因為語言才不去做。我們並不能認識到我們在多大程度上總是從自己的文化和宗教語言的觀點來考慮、判斷和回應他人。這是這一模式最有價值的警告:意識到並謹防我們自己的觀點在多大程度上妨礙我們去看待、尊重他人的他在性並向它學習。這意味著我們意識到我們的語言在多大程度上妨礙了愛我們的鄰人。
  如果我們真的接受我們鄰人和宗教的他在性,如果我們承認我們絕不可能完全獲得並理解他們的他在性,那麼我們也必須接受差異。涉及「宗教」時始終是「多」 這是從接受模式而來的基本的提醒。或者用更加神學的話說:上帝愛差異。不但如此,上帝也愛統一但不至於摧毀差異。再說一次,我們看到任何基督教神學,不管以置換模式還是互益模式發揮作用,都必須從事另一個平衡行動:這次是在統一和差異之間。耶穌號召我們統一,但絕不以損失差異為代價。
  以上是關於宗教交談理論的部份,接下來的部份就是實際案例的探討,將會以學術交談及實務交談並進的方式來做描述。
四.學術上交談的探討
(一) 佛教系統
  佛教的研究者做宗教交談的部份大多是比較宗教學的角度,而以學術的角度居多,論文大多以研究思想的部份居多,如沈清松老師〈覺悟與救恩佛教與基督宗教的交談〉 ,從基督宗教的救恩論與佛教的覺悟的觀點出發,透過對於本有的德行倫理思想的發揚與實踐,超克效益論倫理學與義務論倫理學之不足,致力於人性的卓越化與關係的和諧化。而陳敏齡老師〈宗教交談的理論和實踐:佛教和印度教的交涉為例〉 一文當中,從佛教與印度教的歷史、教義論爭、真理觀、神觀及信仰論來作比較,最後以包容的精神來作為兩宗教比較的結論。
  而西方學者以西方的看法來研究佛教,在筆者看來也是宗教交談的一種。
美國比較宗教學的學者阿文德.夏瑪(Arvind Sharma)的著作當中,就以約翰希克的宗教哲學為基礎,以佛教的觀點來看關於啟示、上帝 等等西方基督宗教的看法,東西方各派學者的各自的表達不同的看法,也是一種很好的交談方式。
  比較學術界的多樣正向,佛教各教派的交談及與其他宗教的交談便顯得消極,比較著名的除了西藏流亡領袖達賴喇嘛及佛光山星雲法師與單樞機主教的大師對談以外,就屬因為政治立場不同,而互相公開批評對方的中台山惟覺法師及昭慧法師比較令人有印象了。
(二) 道教與民間宗教系統
  台灣的民間宗教與道教常常讓人搞不清楚,但筆者認為這其實是長期宗教交談與合作的結果,民間宗教的教義中含有儒佛道三教的思想,而著名的一貫道及天帝道也有這樣包含各教的教義思想,在天帝教教義中甚至還有告訴信徒可以信仰原有的宗教 ,而到台灣大部份的廟宇你會發現到佛道民間宗教的神混合祭拜的現象,雖然各個宗教之間有各自宗教的神譜,而在這樣的過程當中會發現民間宗教、道教與儒教早就已經呈現了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狀況,甚至還有佛教的部份在內,這種種現象都顯現出了各宗教間長期交流合作的結果。
  而研究此種現象的學者,以鄭志明老師為首,他從生命禮儀的角度來討論這樣的儒釋道三位一體的關係;而莊宏誼老師則是探索此三者的歷史關係。
  相對而言,道教與西方宗教的交談相對的就少很多了,但近年來越來越多西方的學者來探索這樣的問題,想必開花結果的日子也不遠了。
(三) 基督宗教系統
 a.天主教
  天主教的宗教交談其實是最早而且最有系統的,從梵二大公會議以來,基督宗教與各教之間的交談工作就不曾停歇,而其在教會內部也不斷的在做以交談為主的合一運動,其對各教的交談也沒停歇過,羅馬教庭還成立了宗教交談委員會,而發表的文章更是不計其數,如教廷致穆斯林《開齋節文告》 、教廷《致佛教徒1998衛塞節 文告》 、而在學術界發表的文章更是不計其數,如武神父所發表的〈宗教交談──基本面向〉 當中,便有提到對話是宗教真理的邂垢;而黃懷秋老師所發表的〈宗教交談的理論和實踐:以天主教為例〉從聖經的角度和文獻的探討,最後從台灣的現況來看宗教交談及實踐,陳德光老師則在比較宗教學角度上作東西方的女神比較,總而言之,天主教與其他宗教的比較文獻是不計其數的。而實務上馬天賜神父也非常努力的推動天主教與其他宗教對話。
b.基督教
  早期基督教給人的印象似乎是非常的封閉的,所以談到宗教交談其實是非常稀少的,似乎也會讓人覺得這宗教不與其他宗教有所交談,但事實上並非如此,在眾多的基督教教派中,還是有人在作宗教交談的工作的,如董芳苑老師是一位牧師,卻對民間宗教的神像很有興趣而且去研究、莊嘉慶牧師更是開始思考如何與其他宗教交談,他認為各宗教信徒為共同的生活體,基於共通的人性經驗,面對相同的生活困境挑戰;並採用宗教哲學家馬丁.布伯(Martin Buber)的「關係世界」(the world of relation)的詮釋,直陳宗教信仰與宗教交談(inter-faith/inter-religious dialogue)之間的內在關連性與必要性;強調不同宗教間的會遇關係應是具有位格倫理的「我-你」關係(I-Thou relation), 而不是非位格倫理的「我-它」關係(I-It relation)。強調宗教交談是一種的「心靈工程」, 正確的交談基本認識是十分重要的;那就是「交談」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雙向溝通, 為要從中彼此學習真理。因此,為了瞭解別人的宗教心靈,以及反省自己的信仰經驗, 交談者必須認真探索宗教交談的基本態度和交談模式,做為進行有效交談的參考架構。 莊牧師博採東西方具有交談經驗與交談理論建構學者的研究,分別梳理其常見的交談模式, 供做台灣宗教交談理論的參考。

  莊牧師特別強調宗教交談理論並非一套放諸四海皆準的固定理論, 而是落實在各文化處境與信仰脈絡裡的準則;它能夠幫交談者突破文化、宗教、歷史、種族等藩籬,深入各獨特宗教交化脈絡裡的人民信仰心靈,以達成宗教交談的目標。因此,莊牧師期待交談者努力朝向「常民文化」與「民間信仰」的關連來探索,並據以尋求合乎人民生活實況的交談,以促進不同信仰間的良性互動關係。而莊牧師的這些看法,也成為台灣第一本基督教的宗教交談著作;而其開啟了基督教研究宗教交談的大門 ;而長老教會推動宗教交談與合作也是不遺餘力的。
五.實務上的交談探討~以台灣宗教團體的社會關懷為例
目前台灣宗教團體關懷弱勢的幾大宗教分別為佛教系統、道教系統、基督宗教系統與其他宗教系統,在這裡只介紹與本研究主題相關的宗教系統:
(一)、佛教系統:當代台灣佛教關懷弱勢族群的著名佛教團體,早期為李炳南老居士所創立的台中蓮社 為主軸的系統,消極的社會救濟如例行的冬令救濟及天災救助;積極的建立社會福利機構,如創立慈光圖書館、慈光育幼院、菩提醫院與菩提救濟院......等等文化事業、社會教育與慈善事業林林總總幾十項,可稱相當全面,但其制度化的程度並不高,故其關懷弱勢族群的效果並沒有那麼顯著,亦缺乏培育關懷弱勢的社會福利專業機構,例如中小學、大專院校......等等,所以筆者認為李老居士的弱勢關懷以消極的社會救助為主,而積極的社會福利為輔。 而後期較為出名者,即為釋證嚴法師所創立的慈濟功德會 ,此功德會創立初期也以消極的社會救助為主,但後來慢慢轉向社會救助與社會福利並重的發展,尤其是近二十年來從台灣各地慈濟醫院的建立、大愛電視台的創立以及慈濟的所辦的各層教育機構,希望的只是能夠有更多關懷弱勢的能量。從台中蓮社到慈濟功德會的作為都大大的顯示了佛教的弱勢關懷,從早期消極社會救助演變到現今消極社會救助與積極的社會福利兩者互重的情況,作者認為佛教的弱勢關懷可以有這樣一個比喻:「先給你魚吃,然後再教你怎麼釣魚」。
(二)、基督宗教系統:由於傳教的需求,所以當代台灣基督宗教的弱勢關懷其實比其他的宗教系統來得早,台灣的基督宗教系統又分成基督教 與天主教 兩大派別,區分此兩大派別的主要特色在於基督教的教會派別眾多 ,而天主教就顯得簡單而有制度多了,但兩大派別對於弱勢的關懷目的確是相同的,即是希望從此來傳教,促進信仰人口的增加。在弱勢關懷的步驟與方法上兩大派別也是大同小異,從急難救助、義務醫療、到建立醫院、育幼院、啟能中心、中小學、大專院校、乃至於神學院及相關的社會福利基金會等;只是基督教因為教會派別較多,其對弱勢團體的關懷沒有像天主教那麼的有規模,但還是有許多的機構,像馬偕醫院、真理大學、淡江高中等,但天主教所辦的社會福利機構是從全人的角度出發,已經發展出一套相當成熟而且有制度的社會福利制度,舉個例來說:一個人出生在天主教的醫院,就讀天主教的幼稚園、中小學、大學,畢業之後在天主教的社會服利機構工作,退休了之後在天主教所辦的安養院安養餘生,過世之後安葬在天主教的公墓裡面。但不論是基督教還是天主教,基督宗教是台灣最早從消極的社會救助轉型到積極的社會福利的系統,比起其他宗教有較多的團體跟完整的系統從事弱勢關懷的工作。個人認為基督宗教系統不只是給你魚吃,教你如何釣魚而已,還教你如何去釣大魚。
(三、)道教系統與民間宗教的系統:就目前筆者觀察而言,此兩宗教對於弱勢的關懷並未有像前述兩宗教系統的制度化,但在急難發生之時確還有發揮其救助的功能,如九二一大地震之時,一貫道便提供大量人力物力協助救災 ;而天帝教與中華民國宗教與和平協進會、輔仁大學(天主教)、基督教長老教會、台灣醫界聯盟等團體積極規劃「921震災後的心靈重建工作」;而弱勢關懷救濟的部份也有在推行,台北大龍峒保安宮也有相關的課程,但是道教與民間宗教在台灣目前並沒有設立大專院校,而其他層級的學校及相關積極的弱勢關懷機構比較其他宗教更是有懸殊的比例,但是不能說道教與民間宗教都沒有作弱勢關懷的工作,只是因為宗教的特性及傳統社會的影響,目前作的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從影響比較的角度來看,當代台灣佛教團體關懷弱勢的能力早期並未像基督宗教團體般的那麼大,但是近年來佛教團體關懷能力的提升,可以與基督宗教的規模相當,有一套完整的,消極與積極並存的關懷模式;而民間宗教與道教的規模雖不及佛教與基督宗教,但其亦發揮了宗教團體幫助弱勢的功能,只是規模沒那麼大,而以消極的救助為主;筆者在此作一小結:佛教與基督宗教的社會關懷是全面性而完整的,道教與民間宗教是片面性而局部的。
六.宗教合作交談的實例~以樂生療養院為例
座落於臺北縣新莊市與桃園縣龜山鄉交界的「樂生療養院」,於日本政府殖民時代、1930年動工設立,迄今已近七十六年的歷史。設立之初,乃因國際間對於韓森病(Hansen Disease,俗稱『痲瘋病』)的病症尚不瞭解,而罹患此病者因病毒侵襲導致肢體與面貌扭曲,引發許多人對痲瘋病有著誤解與歧視。加上當時國際盛行之種族歧視與殖民者優越主義的風潮下,罹患該病症者,乃被行強制隔離、甚至剝奪人權、斷種…等不當對待。樂生療養院乃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被建立來隔離、專收痲瘋病患者,當時患病者不論身處在台灣哪個角落,大多被強制隔離在此,過著與外界無法連繫的生活。其中經過掌權者的幾番輪替,對於樂生療養院的管理政策亦幾經更迭,收容人數最多曾高達一千多名。在對於該病症有了進一步的醫療方式後,隔離政策亦被解除;然而因社會對該病患者之汙名已根深蒂固,乃至曾有院民即使回到自己原本生長的家庭及環境,亦因遭到排擠或無法適應,而選擇再度回到其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樂生療養院 。
  所謂麻瘋病,學名稱為韓森病;是一種由癩桿菌(Mycobacterium leopard)所引起之侵犯皮膚、黏膜及周圍末梢神經之疾病,亦稱為『癩病』,1873年由挪威韓森醫師(Dr. Hansen)發現此病。此病主要傳染源為人類,經由呼吸道及皮膚傳染,潛伏期約為三至五年,最長可達四十年,百分之九十的人有自然免疫力,孩童及年輕人易受感染,接種卡介苗者可增強抵抗力。患病後主要症狀為皮膚出現紅色斑疹、丘疹、斑塊、結節或瀰漫性浸潤,以及被病菌侵犯的神經支配區之皮膚感覺消失、神經腫大、皮膚有特別形狀之病灶,若未經即時適當治療,往往會造成面容殘缺、手足畸形等外顯特徵,因而易引起社會大眾的恐懼與排斥,進而讓他們覺得自卑而不願意面對外人。而就因為如此,導致了他們與外界幾乎隔離的情況,雖然已解除對外界的封鎖,但一直到現在,還是有一小部份的人,每每他們看到外面來的人都還或多或少有這樣的後遺症存在。
從相關的資料來看 ,可以得知在麻瘋病還沒被有效的控制之前,在樂生院內的院民心靈上是相當的孤寂的,不但要面對家人的拋棄,還要面對外人異樣的眼光,更重要的是他們原本的生活已經完全的走樣了,有的院民本來是建國中學的學生,還有的院民是軍官、老板...等,但因為得了麻風病的關係,他們原本的錦繡前程卻都變了調了,而看到的變成跟他們一樣同病相憐的病友,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再加上早期麻風病特效藥尚未問世之前,很多療法根本只是一些人體的試驗而已,這對許多患者而言其實又是一次的傷害,就在這樣的身心靈折磨中,有些人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有更多人選擇挑戰生命的難關,當然他們是需要一些心靈上的慰藉的,而宗教就是一個很好的慰藉,宗教在樂生院院民的生活是相當的重要的,接下來就是要介紹樂生院的宗教團體如何關懷院民以及對他們的影響。
  在樂生院關懷院民的宗教團體總共有三個:天主教團體、佛教團體與基督教長老教會,而當中佛教團體是院民們自發所組織的團體,而天主教和基督教都是外來的傳教士所組織的;而最早創立的是基督教團體,接下來是佛教團體,最後才是天主教團體,在社會救助跟社會福利方面最為完善的是基督教團體,從院民的職業訓練,到托兒與教育機構的設立,在這裡特別說明,由於小孩抵抗麻瘋病的能力比較差,所以院方都會把院民所生的小孩與他們隔離,而小孩的安置就成了另一個問題,而基督教團體的孫理蓮牧師娘就設立了收容這一些孩子的機構,而且是不分宗教的關愛,也因為基督教團體的關懷與照顧是最好的,所以在樂生院信仰基督教的院民人數是最多的,「因為相信基督的關係吧」阿梅 這樣說著,她從小在牧師娘所創立的兒童之家長大,而後來跟老陳在一起結婚生了三個小孩,受到基督宗教很多的照顧,所以會去信仰基督教。
而相對於基督教這麼關心院民的生活,佛教團體就是另一個不同的境界,因為有別於基督宗教的外援,佛教團體是院民自己自立所創立的團體,透過相互的扶持及向外勸募,從一開始的念經會到後來棲蓮精舍的創立,都是院民一手建立出來的,而且當他們有能力可以幫助比他們更需要幫助的人之時,他們的愛心不會輸給一般正常的人,寫到這裡要說一個故事 :當慈濟的證嚴法師第一次到樂生的時候,發現樂生的情況,馬上就把樂生納為慈濟的長期救濟戶,並聽了佛教會長金義禎的建議改建朝陽舍成為癱瘓病房,當慈濟開始關懷樂生院的院民之時,金會長還以為遇到了大財團來救助他們,但當他們看到慈濟月刊後面的捐款芳名錄之時,心中不禁一震,原來慈濟的經費是這樣來的,我們已經受了政府那麼多的照顧,像是在貸款過日子了,再接受慈濟的救助,那我們所欠的人情債還到下輩子都還不完啊,所以後來樂生的佛教團體婉拒了慈濟的援助,並開始向各十方大德募款以棲蓮精舍的名義捐給慈濟圓滿志業。這樣的故事可以得到一個很重要的結論:樂生的佛教團體是從自身的修養開始,再接下來就是發慈悲心幫助別人,在樂生的佛教團體中,這樣的人物不在少數,像黃貴全、林葉、陳衛、孫金聲、宋金緣等人的故事都是很精彩的,但是因為篇幅有限,故在此不再詳述;天主教團體是最晚在樂生創立,所擁有的教友也是最少的,但谷神父與丁修女對不同宗教的院民是沒有差別待遇的,雖然天主教的教友大多是單身的老兵,但是每個禮拜神父與修女彌撒完後都會到整個院區看看關心病友,修女早期還會幫癱瘓的院民餵飯及擦身體,每到聖誕節還會請教友擔任聖誕老公公,穿梭每個病房送溫暖;這樣的關心,真的深深的感動到院民的心,院民楊明說 :「我當初為什麼會信天主教呢?是因為我覺得這些外國人怎麼那麼厲害,不怕我們這些得痲瘋病的人,所以我在懷著好奇心與欽佩的心之下才會信教。」楊明現在是天主教教堂的管理人,也是許多同學們到樂生院的好導師。
在這裡對三個宗教在樂生的關懷做一個總結,基督教是對樂生的心靈與物質關懷最多也是外援的最多的,而佛教是院民自發的從物質的關懷到心靈關懷,到回饋外面的最好例子,而天主教就是很單純的心靈關懷,三個宗教關心的方式各有不同,從影響比較的角度看,影響的人不同;但從平行比較的角度來看,目的是相同的,都是要關心樂生的院民,接下來就要談此三宗教如何在樂生進行宗教的交談與合作。 
三個不同的宗教團體在樂生關懷不同的對象,所用的方法亦有所不同,但最後的目標是一樣的,根據保羅尼特(Paul Knitter)的理論,能夠形成宗教交談的環境當中,其中一項:世上窮人的悲慘境況,而樂生院的院民所經歷過的與此環境相似;而其理論有四種對話模式:置換、成全、接受與互益,個人認為樂生院三宗教團體的交談屬於四種對話模式中的互益跟接受兩種,樂生院的院民藉由三個宗教團體從悲慘到光明的未來,而三個宗教團體都能促進正義及對院民的福祉,在保羅尼克看來就已經通向對話倫理之橋的基石,具體來舉例,一九九二年的時候,三大宗教團體的領袖曾共同攜手向當時的主管單位臺灣省衛生處提建議,一九九七年捷運徵地時,更挺身而出為院民爭權益,雖然所要求的權益範圍有所差異,但都是希望能夠讓院民生活的更好相同目標,至於接受的部份,保羅認為各宗教間必須要有兼容性,必須要彼此敞開心胸互相開放。筆者在樂生院曾經看到一個畫面:谷神父在經過佛堂的時候,不但沒有快步走過,而且還進入大殿向佛行禮;而個人非天主教徒,但每當我周日早上到聖堂的時候,神父也會請我與教友們一起彌撒;而三宗教團體在每年歲末的時候都會聯合起來舉辦餐會,一同慶祝,當有不同宗教的院民重病或死亡時,三個宗教團體也會互相幫忙照顧或是處理其身後事。
總而言之,樂生院的院民因為得了麻瘋病所以聚在一起,而藉由三個宗教團體的力量克服了生命中最大的挫折與撫平了最大的創傷,而三個宗教之間彼此兼容並蓄,互助合作的宗教交談的經驗,是追求宗教交談與合作的宗教研究者一個非常難得的寶地,也是一個難得的經驗。
七.結論.
記得在上宗教學概論的時候,上到宗教對話 的章節之時,最後的結論是用一句古人的話來作總結的:路漫漫其修遠兮。這句話的意思是說要把宗教交談做好的路似乎很漫長,但其實宗教交談是非常重要的,漢斯昆(Hans Kung)曾經在世界宗教議會說過一段這樣的話:
   沒有各宗教間的和平,就沒有各民族的和平;
     沒有各宗教間的對話,就沒有各宗教的和平;
  沒有對各宗教的研究,就沒有各宗教的對話。
  而約翰希克(John Hick)也認為要做好宗教交談,不可以站在或偏袒任何一方,輕易的作出某種判定 ,從上面所敘述可以得到第一個非常重要的結論,三個在樂生的宗教團體有做到這客觀的部份,也有做到彼此間的對話,但是對各宗教的研究就稍微有點不足,但是至少已經作到最基本的包容,所以個人認為樂生院的三個宗教團體是台灣難得的宗教交談寶地,也證明了宗教交談與合作是一件可能的事,而這樣的實例是鼓舞了做宗教交談學者的信心,也再再的證明路不管在如何遠,也會有走到的一天。
  再者,我們從樂生人因為宗教團體的慰藉進而超越自我身心的創傷及障礙,可以得到其實宗教的精神療法對於撫平人的心靈創傷是相當有效果的,而這樣的結果可以給想要輕生的人知道:比你受到更大傷害的人藉由宗教都能夠走過來了,正常的人會比他們更好,更能夠去克服障礙的,進而從個人推廣到整個社會,讓我們的社會能夠更安定,更詳和。
當然,對於台灣這塊被喻為文化沙漠的地方,宗教常被污名化是斂財的工具,是不幸的人才會信的東西,曾經有人問筆者念宗教系不會沒前途嗎?筆者回答說:「我的工作就是發揚我們系的最高目標──促進各宗教的交談。」那人說我大概是瘋了,但我相信這是我的初衷,莫忘初衷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而我的初衷就是,讓宗教交談及合作的路一直走下去。
  我在這段時間做這樣的研究,不管是從文獻上面,或是與師長同學之間,甚至與圈外人的接觸當中,深深的感受到真正的交談是從傾聽開始,用心去感受去交談,而交談本身並不單純的去了解對方的想法而已,應該更可以從這樣的過程當中更了解自己,讓自我能夠更成長更進步,這才是交談的真諦;而如此的態度,談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麼容易,需要有開擴的心胸,與不怕辛苦的態度,才能夠真正的達成交談的目的;而我目前需要加強各宗教的知識及接受更多的指教及批評,這樣子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而在研究的這方面,我想我應該更積極的去做樂生院老人的訪問,來了解他們是否有感受到各宗教之間的交談,還有為什麼民間宗教與道教沒有在這裡關懷,這樣的前因後果及脈絡在那裡;更重要的是,當捷運工程的怪手要把院區破壞的時候,當政治的口水與互推皮球快要把老人淹沒的時候,當老人一個個凋零的時侯,至少能夠有一些真實而且正面的東西留下來,給後代的人知道,痲瘋病人也能做出一般人作不到的事情。
  最後很謝謝神父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夠加強我的宗教學基礎,老實說大學時代第一次上神父的課,一方面自己不認真,另一方面人太多沒辦法聽到神父說的東西(所以一直問問題),但是我覺得神父的學識應該很豐富,有機會在這樣小班制的課上面聽到神父的精彩的分析(尤其是馬克斯那堂課),還有各個來自不同宗教、家庭及文化背景的同學各自的報告,真的是讓我受益良多,真的很高興我還有這樣的機會在宗教系所這樣的上課,不知道這樣子算不算宗教交談的一個例子呢?我想也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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